如果你走进帝国理工学院的实验室，悄悄推开一扇不起眼的白门，或许会看到一幕令《动物庄园》作者乔治·奥威尔热泪盈眶的场景：数以千计的小鼠正投身于“科研事业”。
据帝国理工《Felix》学生报报道，2023年整个 IC 一共进行了 68,135 次动物实验，稳居全英前十“大” 的动物研究机构之列。其中，超过 93% 的实验对象是小鼠，是的，这些柔毛蓬松、眼神迷茫的小东西，俨然是科研版的“打工鼠”。
不过打工鼠也有“职场分级”：
“轻度”：痛感小于针头戳你一下一瞬的感觉；
“亚阈值”：不构成“合法痛苦”的临界值；
“非恢复”：动物被全身麻醉，“一觉不醒”。
嗯，最后一种实验，听起来像是科研版《无间道》。
你可能会觉得：“这些研究人员怎么这么狠心？”其实他们也一肚子“人道主义”理论。帝国理工（以及其他做动物实验的科研机构）通常会引经据典般引用 3Rs 原则：
Replacement（替代）：如果能用AI建模、类器官或者一瓶福尔马林解决，就别让老鼠背锅；
Reduction（减少）：一只老鼠能顶十个数据点，那就别用十一只；
Refinement（优化）：让老鼠在更“舒适”的环境下挂掉，比如有床单的手术台。
当然，光有“原则”并不等于“实践优秀”。动物实验，尤其是“非恢复性”实验的必要性、合理性，以及背后的伦理审查机制，都值得我们掂量掂量。
上个月，一群动物权益倡议者走上伦敦 Exhibition Road 高举标语抗议帝国理工的动物实验。
标语之一是：“Are you OK that animals are tortured in useless experiments in this city? I’m not!”
这句话的翻译大概是：“你觉得在这座城市里动物被折磨在无用实验中是 OK 的吗？反正我不行。”
当然，帝国理工对此回应得相当标准：“我们的实验对推进医学研究具有重大意义，动物在全程受到严格福利保护。”
这就像两种价值体系的平行宇宙：科学理性与情感伦理你来我往、唇枪舌战。
从科研的角度讲，动物实验确实有其不可替代性。许多神经科学、生理病理研究还依赖于复杂的体内系统模拟。例如帕金森病、肿瘤免疫、疫苗开发等领域，目前仍需在小鼠、斑马鱼、果蝇甚至灵长类动物身上完成试验。
但从技术趋势看，动物实验的“存续权”正在被挑战。比如说——
类器官（organoids）：小小一团，功能齐全，人类组织模拟不求人；
器官芯片（organ-on-chip）：微流控加生物材料，未来可能直接打印出“模拟人类肺”；
AI生物建模：用模型取代模型生物（model organism），你敢信？
这些技术一旦成熟，将大大削弱“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用动物”的说辞。
根据《Felix》的调查，绝大多数实验动物实验后都被“人道处死”，理由是防止其带着突变基因或实验感染“流窜社会”。
但这里的问题是：我们是否应该把“有科研价值的活着”和“对自然环境有风险的生存”对立起来？
这背后隐藏的，是一种工具理性逻辑：“如果你对我们没价值，那你就该死。”当然，这也不是科研人员的单方面错，背后的问题可能出在制度设计上：
动物实验伦理审查是否足够严苛？是否存在替代方案但未被采纳？科研成果是否真正产生社会价值，而不是发表论文拿Funding就完事？
这些问题，同样也值得所有童鞋关注：因为我们中的不少人，未来也将进入这些系统。
首先，了解事实。不要一听“动物实验”就破防，也不要看到一张“打了针的小鼠图”就开始喊“纳粹”。
其次，可以关注你所在高校是否公开动物实验数据？是否加入了例如“Understanding Animal Research”这类透明度项目？有没有伦理公开审查制度？
最后，如果你是科研相关专业的同学，未来写实验设计书（ethics proposal）的时候，请你多想一秒钟：
有没有非动物实验方法可以替代？这个实验真的值得用10只老鼠的生命来完成吗？
动物实验不是一个黑白问题，而是一场关乎权力、知识、伦理、科技发展与人类中心主义的大混战。
就像那句略带讽刺的话：“我们为了人类的明天，牺牲了今天的老鼠。”但问题是：如果老鼠也有明天呢？
如果未来的科学，不再需要“他者的痛苦”来成就“人类的文明”呢？那或许，我们也终于可以从“科学帝国主义”走向“生态伦理”的新纪元。
动物学科研项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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