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何高学历外国人更倾向于离开瑞典?

瑞典统计局数据显示,居住在瑞典的外国出生人口中,拥有大学学历者移居他国的可能性显著更高。

瑞典公共广播公司 Sveriges Radio 援引瑞典统计局数据指出:2024年离开瑞典、明确移居他国的17,000名外国出生者中,高达57%拥有大学学历;相比之下,整个外国出生人口中该比例仅为45%。

在离开瑞典(无论是回国还是移居第三国)的印度公民中,拥有学位的比例竟高达96%,伊朗公民则为68%。

梅拉达伦大学博士后研究员安德里亚·蒙蒂 (Andrea Monti) 向 The Local 表示,高学历外国人外流增多并非新现象。她2020年的博士论文就指出,此前15年间绝对移民人数“快速攀升”,印证了2006年一项研究的结论:高学历外国人更可能继续迁往第三国。

那么,促使高学历外国人离开的关键因素是什么?

劳动力市场错位

斯德哥尔摩大学博士后研究员萨玛内·哈夫 (Samaneh Khaef) 称,其即将发表的关于瑞典难民不同教育水平影响的研究证实,大学学历者移民倾向更强。她认为这可能源于“其资质与本地劳动力市场需求错位”。

许多受过良好教育的外国人发现,他们的资历在瑞典不被认可。

例如,乌普萨拉大学米歇琳·范·里姆斯迪克 (Micheline van Riemsdijk) 的研究发现,海外出生的药剂师初抵瑞典便遭遇“职业生涯倒车”——被迫重修课程、重新获取专业知识和技能、再度考取执业资格。

政策与移民法规变动

哈夫指出,瑞典新政府决定收紧入籍要求并普遍限制移民,可能进一步加剧高学历外国人才的流失。

“瑞典移民政策多变且缺乏确定性,令许多受过教育的外国人对留瑞前景感到不安,”她分析道,“许多人正考虑转赴移民法规更稳定的国家。在那里,他们能规划永久居留,无需终日担忧政策突变被迫离境——当前政策被不少人视为对知识移民不够友好。”

语言与社会阶层隔阂

另一推力是瑞典语能力不足。这促使移民转向语言障碍不影响发挥其教育背景的国家。

“许多移民虽拥有市场亟需的高学历和技能,但瑞典语不流利构成重大阻碍,”哈夫在邮件中写道,“这导致部分人转投英语国家——其专业能力在那里受认可,且不会被语言问题掩盖。”

隔阂不仅来自语言,还涉及文化与阶层。

南非自由州大学学者梅丽莎·凯利 (Melissa Kelly) 对瑞典伊朗群体的深度访谈研究发现:许多人感觉在瑞典丧失了原有中产阶级身份认同,因而被伦敦的“文化交融与国际都会气息”吸引。在那里,他们能以“世界公民”姿态立足。

受访伊朗人还表示,瑞典福利制度削弱奋斗动力,难以凸显个人价值,因此渴望迁往更认可雄心抱负的国度。

国际职业发展空间

蒙蒂强调,高学历移民更易离开的部分原因,在于他们本就具备“更广阔的国际流动空间与职业选择”。相反,低学历者通常只能在留瑞与回国之间抉择。

她补充道,对许多知识移民而言,瑞典最初就被视为“跳板”——便于获取欧洲公民身份、提升学历,为后续迁移铺路。

“移民动因往往与其离境原因直接挂钩。比如,当事人本无长期居留计划,或发现收入、职业地位未能匹配其教育投入的预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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